【白起×你】归途by泠十
熬夜爆肝搞完圣诞贺文
下周考试所以提前发出来
提前祝各位夫人圣诞快乐
过气写手疯狂ooc，但还是希望能让大家开心
那里有悲痛与幻灭，而你是奇迹。
1.
转眼到了年底，眼看着一年的时光就又要走到尽头。
我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，听着时钟滴滴答答地向前，脑中一阵恍惚。
天气彻底冷了下来，雪也已经不痛不痒地下了好几场。恢复了秩序的城市热闹如常，路上行人来去匆匆，欢声依旧。
仿佛不久前那些刀光剑影，剑拔弩张，一触即发，只是午夜梦回时令人冷汗淋漓的一场噩梦。
可经历了一切的我知道，那不是梦。
我仰面靠在沙发上，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，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从那天过去之后，我就再没见过任何一个人，包括白起。
那天的事情其实我也不能清晰地复述，因为在白起来了之后，我就利落地晕了过去，唯一还有印象的，只有对方冲我急急赶来的模样，以及那双满溢着担忧和悔意的眼睛。
这明明该是一双充满坚定的明亮双眼，却为什么每次都会为我染上挣扎和水雾呢。我眯起眼睛，迷迷糊糊地想着，却没有过多的精力在考虑其他了。
醒来之后，我就在自己家中了。
2.
手机几乎被各种短信挤爆，是各路人发来的慰问短信。我躺在床上，花了半天的时间，把这些短信一条条全部看完。
可是没有白起的。
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，确实没有对方的短信。
就好像那日发生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一样，这个人再次沉默地失踪了，没有解释，没有慰问。
这几日我呆在家里养伤，哪里也没去。因为心事重重，夜间也总是浅眠，可从未撞到他来探望。窗口空空荡荡，阳台上只有被风高高扬起的窗帘，落下之后，并没有一个人。
我嘴上不说，实际上已经感到了莫名的焦虑。
我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直不愿意来找我，是还没有回复记忆？还是只是单纯的忙碌？又或者是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？
手指在那个熟悉的号码上来回移动了数次，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，我有些烦躁地出了口气，站起身去开灯。
再不联系我，就真的不原谅你了。我一边倒水，一边默默念叨着。冷不丁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我以为是韩野他们打来询问工作的电话，便也没太在意，拿起来就按了接通键。
「喂？怎么了，又出什么事了么？」我拿肩膀夹着手机，往杯子里加蜂蜜，可喂了好几声，对面都没人说话。
只有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，透露着主人此时心情的不平。
我有些疑惑，拧上蜂蜜盖子就拿下手机，看了一眼联系人。
就这一眼，我也愣在了原地。
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赫然是多日没有联系我的白起，我懵了一瞬，下意识差点挂掉电话，却又立刻反应了过来，顿住了要挂断电话的手。
可不挂断电话，我又该说些什么呢。
我默默地站直了身子，同样安静地听着电话那端的呼吸声。
3.
那呼吸声就像它的主人一样，带着莫名让人安定下来的力量。我听了半晌，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。
之前那段日子对方的态度其实不足以造成这么深的隔阂，可是白起这段日子的反应，却让我摸不透对方的意思。
我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责怪对方，相反，对方的存在对我而言，就是走过那段日子的勇气。即使恶语相向，态度冰冷，他也是那个会第一时间赶到，救我于危难的那个白起。
他的存在，本身就是安心。
我清了清喉咙，找了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「是你啊，我还以为是悦悦她们。那个，你伤势怎么样？」
「还好，基本已经恢复了，你不用担心。」白起那边听我开口，显然更加紧张，几乎是有点局促地回答了我的问题。
接着气氛又沉默了下来。
不知等了多久，沉默实在灼人，于是我打算找个轻松点的话题，谁想到刚开口说出一个你，就听到白起也开了口。
也许是这久违的异口同声让我找回了些许以前的熟悉感，我想象着他有些尴尬的样子，不禁笑了起来，语气也轻快了几分「所以白警官是伤一好就给我打电话了么？」
「嗯。」对面轻轻地应了一声，随即又开口解释道「最近有几个任务，刚好把之前的事情收个尾，所以就耽误了。」
我无心追究，并未多问，事实上我整个人都因为这个突然的电话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。踌躇了一下，我主动说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，同时也像平时一样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公司年底太忙，养伤都养不清净。
一切好像都与之前没什么区别。
对面只安安静静地听我讲话，是不是应和两句，询问一些我最近的状况，谈话进行到最后，白起显然也不复一开始的局促，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笑。
「你这几日不要出门，好好养伤，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急这一时，身体重要。」听着熟悉的声音说着这些关心的话语，我鼻头一酸，差点掉下泪来。
静心伪装的和平假象根本经不起任何冲击，轻易就被打破了
但我只是抬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，又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像是犹豫，白起顿了一顿，才有些迟疑地发问「你……后天晚上有空么？」
「后天晚上？有空。」我想了想，反正我最近主要就是养伤，肯定有空的。
「好。」白起轻声笑了一下「时间不早了，你快点去休息吧。」
「嗯，你也早点休息。」我挂了电话，在桌边站了一会，还是没忍住低下头抹了一把眼睛。
白起此时正悬在离女孩家阳台不远的地方，一低头就能看见房间里景象，于是也并没有错过这个场景。
其实这几日他确实是忙于收尾，怕牵连到女孩所以才没有主动联系，可也有一部分原因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。
说好要守护她，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在她身边，甚至伤害到了她，光是想想，他都觉得很难原谅自己。
今天这个电话，完全是一时情难自已的产物。
此时他看见女孩低头擦眼泪，下意识就想飞过去给她一个拥抱，但身体刚刚动起来，理智就阻止了他的前进。
最后他也只能在空中虚虚地做了个拥抱的动作，叹了口气。
4.
时间过得很快，尤其是在静养的时光。
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，我从床上爬起来，站在衣柜前挑选今晚要穿的衣服，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化了个妆。以至于我出门时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
市中心的商场早已换上了红红绿绿的新装扮，高大的圣诞树立在人流来往穿梭的广场，夜幕降临，暖黄的灯光亮起，柔和虚幻，就像梦境。
华灯初上的城市美好到几乎不可思议，虽然是工作日，可市中心的人却并不见少，我一时有点奇怪，但看着与平时不同的装饰，我突然就反应了过来。
今天是圣诞节。
一个尘埃落定之后，格外美好的圣诞节。
不知道这气氛触动了我心里哪一块阴暗的记忆，我站在广场中心，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梦里的庆典，那个隐没在黑暗里的白起。
过于相似的气氛让我有些战栗，我用力地掐了自己一下，以此来让自己意识到此时并非梦境。可那种恐惧感还是一点点地撅住了我的心脏，让我难以呼吸。
好在这种沉默的崩溃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。
一只温暖的手背后握住了我的手，关切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「怎么了？身体不舒服？」
是白起。
我的思绪一下回笼，这才意识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我摇摇头，反手将对方的手握得更紧「没事，想起一点事情。」
闻言，白起没有接话，我平复了一下乱掉的呼吸，却感到对方松开了手。
我抬头向他看去，才发现他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中，脸上的表情冷冷的，看起来遥不可及。
这不禁让我有些慌乱。
我张嘴，却只来及说出两个字「白起……」紧接着就被打断了。
白起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挣扎，但是很快就消失了，快得仿佛我的错觉。
「圣诞表演就要开始了，我们往前走一些。」冰冷的表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，很快他就笑了起来，虽然那笑容有些牵强。
我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，梦境里的场景不断冲击着我，一时之间只沉默地跟着他向前走去。
气氛突然冷了下来。
我抬眼看向白起，却发现看不出他的情绪。他向我封闭了自我，说实话，这很让我感到挫败。
明明只是一场失忆，事情却走到了这样一步。
我不知道他那一瞬间的反常到底意味着什么，是隐瞒，还是其他？可那都不重要，我所希望的，只有他握住我的手，带着我向前走，就像以前那样，仅此而已。
但他只在一开始握住了我的手，很快就放开了。
这个认知让我有点难过。
5.
今天明明是圣诞节，团聚的日子，可是两个人虽然在一起，心却不在一起，还有比这个更可悲的事情么？我浑浑噩噩地想着，跟着白起停在了一个视野开阔的观景点。
周围是圣诞欢快的乐声，三三两两的情侣牵着手，正探着身子拍着广场上精彩的游行表演。
我却完全无心观看。
是不是注定我们俩，就不能过一个完整的庆典。我站在那里，脑子里全是之前白起冰冷的样子。
我知道那时他失去了记忆，可现在呢？
我已经想通了，可白起呢？
我越想越绝望，却冷不防被身边的人握住了手。我一愣，下意识就往身边看去。
缤纷的灯光下，白起的脸显得格外柔和，他没有看我，但握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紧，紧到我的心都忍不住跳了起来。
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之后，他终于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「之前的事，我很抱歉。」
「明明说好要保护你，对不起，我食言了。」语罢他皱起了眉头，看起来痛苦又自责。
我彻底呆在了原地。
那一瞬间，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一种奇妙的如释重负。
下一个瞬间，才有更加铺天盖地的情绪翻涌上来。
人真是奇怪的动物，明明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能生存下来，明明无论多少困难都能顶住不诉一声苦，却能为了一句关怀和一个拥抱轻易地流下眼泪。
初回到这个世界，无人认识孤立无援时，我没有崩溃。四处被嫌弃，遭受到冰冷对待时，我也没有歇斯底里。
可此时，我却突然有点坚持不住了。漫天的委屈在一再压抑之后突然铺天而来，汹涌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吞没。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，重的几乎让人承受不住。那一瞬间，我的理智都要控制不住自己已经到了嘴边的质问。
为什么只忘记了我？
可我还是忍住了，因为我知道，这不是他的错。我低着头，用力地把眼泪眨了回去，没有说话。
沉默间一时只能听见欢快的音乐，轻快得好像一场黑色幽默。
「恢复记忆之后，我一开始记忆很混乱。」他勾起一边嘴角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「但是后来我慢慢地就什么都记起来了。包括……」他没说，我却理解了。
白起想着刚刚初到时女孩的样子，一个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心，直到他走近，才发现她在颤抖。
为了之前那些记忆颤抖。这让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。
我看着白起这副模样，心里突然出现一个猜测，于是我轻声开口问道「恢复记忆之后，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来找我，不完全是因为任务吧？」
白起没有回答，但是我能感到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。他心里的所有纠结与自责，都已经很明显了。
不知为什么，我有些无奈。此时的我已经完全理解了白起的心情。只可惜这份理解，并没有让我心里好受多少。
我其实应该生气的，明明在这件事里受到最大伤害的人是我，我可以指责他，可以责怪他，和他冷战，甚至无理取闹。可是他这幅样子，却让我忍不住心疼了起来。
于是所有的质问，都再说不出口。
我甚至感到开心，为他并没有放弃对我的感情，而只是一时陷入了死胡同。也为他终于想通，想对我剖白所有的事情。
但我还是委屈，这种感情奇怪得很，一旦找到出口就很难再收回，愈演愈烈。
6.
我深吸了一口气，反手握住了他的手「这个道歉，我接受了，因为这是我应得的。」
「你根本不知道你失忆的时候都对我做了什么。」我语气轻快地说着，那些冷遇和嘲讽，从我的嘴里说出来，就像另一个人的故事「你居然吼我，还用手铐铐我。」
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警官对待犯人这么严厉的样子。」我对着他眨了眨眼，仿佛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，于此同时我也看着白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「但是我并不怪你。」话锋一转，我收回了那种戏谑的口吻。「说实话当时被你掐住的时候我真的很难受，但是现在好多了，因为你在这里，你并没有忘记我。」
「我不怪你，如果你一直想不起来我，我才会怪你。」我转头看着他，本来是想笑一下，可一不小心却对上了圣诞树上暖黄的灯光。
明亮又温暖的颜色，就像白起的眼睛，柔和又刺目。我觉得眼睛有些干，眨了下眼睛，冷不防就掉下一大颗眼泪。
「你没有食言。」隐忍已久的眼泪一旦掉下来，简直就没了完，任凭我怎么强忍也再收不回去。我干脆哭了出来，哽咽着说完了剩下的话。「你没有食言，因为即使你不在我身边，也是我一直走下去的勇气。」
救赎从来不是单向的，在我救赎他的同时，他的存在又何尝不是救赎了我。
那种孤立无援，心灰意冷的绝望，直到现在还深深地刻在我的内心最深处，每每触及都让我不由颤栗。
之前的一切美好全部成了能伤人的利刃，我每天独自一人穿梭在无人认识的城市街道，做着得不到任何回应和支援的努力，无数次因为希望破灭徘徊在崩溃的边缘，却也无数次被那微薄的希望从深渊中救起。
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，漫长地好像永远都不会过去，但是如今也过去了。
如果说我是他的归途，那他就是我踏上归途的勇气。
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心里却莫名畅快了很多。白起站在一边近乎手足无措，想安慰我，却又不敢伸手。
这人！我一边抹眼泪一边生闷气，最后也只好认命地扑上去抱住他。
他有些无措地回抱住我，听着我在他耳边碎碎念「从我醒来开始，我就想见到你了。」
闻言他楞了一下，却又很快紧紧地抱住了我。
一个过于紧了些的拥抱，却让人感到安定。
那些痛苦的回忆全都与你无关，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银杏树下那个少年，身披着细碎又明亮的阳光。
是我的英雄。
表演逐渐到了尾声，哭了半天又被安慰了半天，我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，我微微松开他，莫名感到有一点脸红。
我把脑袋抵在白起的肩膀上，听着他声音低沉地询问，感受着他在后背轻拍的力道，我突然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我要抓住我的英雄，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忘记我。
这样想着，我抬起头来，直视着白起的眼睛
那是一双极明亮的眼睛，此时正被温柔和关心充斥，显得格外柔和。
他的眼里只有我，这个认知给了我不少勇气，我深吸一口气，像是豁出去一样自暴自弃地开了口「今天是圣诞节，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，我决定就把我送给你了」
我看见白起明显得愣怔和脸红，这不禁让我笑弯了眼睛。
「所以，这位先生不祝我圣诞节快乐么？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