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方应看×我】装神弄鬼by泠十
上周舍友突然急性过敏进医院所以鸽了.....
这段时间又在忙期中考试.....
补了一个万圣节的小短篇。ooc是我
我坐在台下，一惊一乍地听着说书先生讲着那书生与画皮鬼的故事。
明明是听过许多遍的老故事，只是从这说书先生嘴里说出来，总觉得更加阴森可怖，好像后脖子那里都在吹着阵阵小冷风。
「要说这日书生归家，看着夫人房门紧闭，捺不住心中疑惑上前一看，屋里哪有什么女子，不过一恶鬼，正拿着笔，画自己的人皮呢。」
我想象着那副画面，忍不住一抖，同时又忍不住感慨。这画皮鬼倒是画工不错，一张破破烂烂的人皮也画出了那样美丽的美人。
故事正至精彩处，我全神贯注，却冷不丁一人贴着的我的耳朵，笑了一声。
「啊。」我短促的尖叫了起来，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在听说书，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，对着背后那人怒目而视。
「你做什么？」只一声笑，我已经认出了背后那人的身份，却又不想声张，谁知这人会不会又突然散了这说书场子。
「我不过来寻我夫人，谁想夫人听书竟这般认真。」方应看说着在我身边坐下，又皱着眉看了看我面前的吃食「钱又不够了？怎么吃这些东西。」
我想着方应看前两日给钱的豪气，不免有些头疼，便随便寻了个借口「没有，只是突然有些想吃。」
好在对方也没多说什么，凝神听起了说书，只可惜不过片刻，就嗤笑起来「装神弄鬼。」
接着他站起身「走了。」，便直接带我离开了茶馆。
我一个故事听了一半，心下虽有不满，但细想想有着实有些害怕，看到方应看时第一反应也是松了口气，便也没怎么犹豫，直接跟着走了。
一个白天忙忙碌碌，走东串西，充实得很，听书时的胆怯好像也被抛到了脑后，我吃着甜甜的桂花糕，早就将那书生与画皮鬼的事情忘了个干净。
可等回了府，天色暗了下来，我才觉得侯府里安静得让我有些心慌。
窗上印着房门外竹子与假山的影子，摇摇晃晃像是什么奇诡的怪物，下一秒就要穿透这薄薄的窗户纸，登堂入室。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，鸟从枝头上腾空飞起，扑棱一声，惊得我差点把手上的杯子砸下去。
我觉得这样不行。
我总觉得我房间里的每个柜子里都有些奇怪的东西，黑洞洞地好像会吃人，我连看一眼铜镜都不敢，收拾洗漱完就一路小跑上了床。
我不敢熄灯，便点着床边一盏小小的灯，可那烛火跳动，我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光线，根本睡不着，睁开眼却又被那烛火的光影吓得一惊一乍。
房里实在太安静了，终于我忍不了这样的安静，鼓起勇气披上外衣就抱着枕头出了房间。
「夫人怎么急急忙忙的，穿成这样就过来了？」看到门口是我，方应看惊讶地扬起了一边眉毛，但看着我脸色惨白，很快就侧身让我进了房间。
「可是蛊虫又作祟了。」方应看眉头紧皱，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些，他站起来就打算叫彭尖找医生，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。
「没事。」我觉得自己怂得好笑，又惊魂未定。
见我脸色确实好转，方应看才放了心。
「秋露深重，怎么也不多穿一两件衣服。」我坐在桌边，任由他捉过我的手，捂在手中。
在跑来这里的路上，我好像走完了半生的道路，惊慌失措，甚至额头上都出了一点汗，倒也不觉得冷，一直到看到方应看才平静下来。
我松了口气，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，想开口解释，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。
怎么想都有些难为情。
「子时了夫人还没睡，倒还真是难得。」方应看也不急着询问，只似笑非笑地调侃着我，我此时恢复了些活力，便抽回了自己的手，刚想回两句嘴，突然又想起我此行有求于人。
咳，我咳了声，有些尴尬，却还是犹豫着开了口。「我今晚......能不能睡在你这里呀？」
见对方不回答，我有些紧张「今日听了说书，我实在不敢一人睡在房里，要不......」
还未等我说完，方应看就了然地笑了起来，只是眼中明显有些促狭「本侯的房间便是夫人的房间，夫人自便吧。」
于是我便自觉自动地爬上了方应看的床，闭上眼睛。
见我躺下，方应看也吹熄了灯，一阵窸窸窣窣之后，躺了下来。
「可还想把那画皮鬼的故事听完？我倒是可以讲给夫人听。」方应看见我直挺挺地躺着，笑了起来。
「方应看！」我原本正紧张着，此时闻言，一下子就坐了起来。
可看着面前的人笑得开心，还未等我再说什么，方应看就截了我的话头「那书生找人来看，被找来的人是一铁匠，见状拎着棍子就冲了进去，才发现哪有什么画皮，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。」
「……你这故事真有意思。」
「哪来那么多神神鬼鬼，不过人们拿来自己吓自己，庸人自扰罢了」方应看敲了敲我的脑门「夫人倒真的傻得可爱。」
「那说书先生吓得夫人寝食难安，明天就让彭尖去换了那说书先生的本子。」方应看垂眼看着我。我赶忙阻拦，却也知对方不过玩笑。
好在被他这么一闹，害怕的感觉倒是消散了不少。
「你这个女人啊。」他拉着我重新躺下，叹了口气「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大还是胆小，本侯都不怕，竟会被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吓着。」他面朝我，抓住了我的手。
「装神弄鬼的东西，没什么好怕，这世上，多得是比鬼神可怕的东西。」他看着我，却好像也没在看我。
「我方应看从不信鬼神，所以，你也别信」
我却只叹了口气。
我一向知道方应看是个极有主见的人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，为此他可以付出很多东西，这样的人自然不信因果，不信福报，不信鬼神。
可我却无法答应他的要求。
原本我也不信，可现在我却想信，因为我无法在这乱世的漩涡中护住他，便只能寄希望于神明。我希望他心愿所成，也希望他百世无忧。
常言关心则乱，所以就算是装神弄鬼，我也认了。
我迟迟不回答，心里乱成一片，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。
「不过夫人害怕的样子，倒是别有一番意思。」似是回想起了我战战兢兢的模样，方应看随意地转开可话题，只侧头看着我，摩挲着我的手，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我躺在他身边，听着他胸腔里闷闷的共颤，心慢慢地就安定了下来。
我突然觉得我刚才的想法有些可笑。
这样一个男人，从不信鬼神，自然也不需要别人为了他求遍神明。倒不如站在他的身边，相信他会战无不胜，与他同进退。
他不需要守护，只需要陪伴。与其守护他，倒不如守住他的那份永不折倒的傲气。
而我需要的并不是神明，只是站在他身边的能力。如此想开，害怕的感觉倒也淡了下去，困意渐渐涌了上来，我眼睛开始有点睁不开了。
「早些歇息吧。」见我迷迷糊糊，方应看微微挑起嘴角，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嘴角「我就在你边上。」
「睡吧。」
